过了一会儿,竟亲自撑伞穿过雨幕走到我面前。我抬头满心期待的看着他,
想一股脑的说完自己的委屈:「蒋睢!你去看回放,不是我害得她,是她自己!
她自己拔的氧气罩……」我将左手拳头摊开,里面是一个铭牌形状的摄像头。
我献宝似的将铭牌往他的手心里递,蒋睢却始终没有动作。过了很久,
久到我觉得脑子都要被雨淋炸了,蒋睢才开口道:「洛枝说,你是用左手拔的氧气罩。」
宛如当头喝棒,我的脑袋嗡的一声,突然听不懂蒋睢的话了。蒋睢只是垂眸,
用掌心揉揉我的发顶,承诺道:「我会给你名分。」保镖按住我,
左手里攥着的摄像头被打掉,我努力伸手去够,却被蒋睢一脚踩碎。下一刻,
蒋睢的皮鞋踩上了我的左手。左边胳膊上还有那天雪茄烟灰烫的疤痕,被雨一淋沙沙的疼。
此刻这点疼跟左手上的疼根本比不了了,我甚至能听到左手手骨断裂的声音。与之而来的,
是小腹剧烈的坠痛。我恍惚想起来,我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来例假了。「蒋总!有血!」
保镖的惊呼声传来,我低头一看。好多血啊,原来一个人的身体里能淌出这么多血。
蒋睢长身玉立,一身高定西装矜贵得体,平心而论,纵使蒋睢已经老去,
常年健身和保养的确让他魅力不减。他撑着伞,凉薄倨傲的英俊面孔直直撞上我的眼,
我便无法自欺欺人的想:蒋睢又老又丑,配不上我。我眨眨眼,泪便混着雨水滚下来,
叫出了只有在青春期时才叫过的称呼:「Daddy。」蒋睢的表情乱了,
不敢置信的弯下身子,颤抖的指尖染上我的血。白洛枝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,
慢慢的闭上了眼睛,再也没有睁开。旁边的医生大喊:「白小姐去世了!」
刚要蹲下抱住我的蒋睢立刻毫不犹豫的起身奔向白洛枝的方向。